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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早期的改革家

瓦典西人,威克里夫和胡斯

——摘自原著4-6章

瓦典西人

在罗马教掌权的漫长时期中,全世界都黑暗了,可是真理的光芒并不能被全然消灭。每一个时代都有上帝的见证人,他们笃信基督为上帝与人类之间的唯一中保,他们以《圣经》为人生的唯一准绳,他们也遵守安息日为圣日。后代的人永不会充分理解这些人对全世界所做的贡献。当时人竟诬告他们为旁门左道,非难他们的动机,破坏他们的名誉,他们的作品被禁止发行,或被诽谤和窜改。可是他们并不动摇,却世世代代保持自己信仰的纯洁,作为传给后代的神圣基业。

在罗马教会掌权之后的黑暗时期中,上帝百姓的经历已经记录在天上,可是在世人的历史文献中却少有记载。他们的遗迹不多,而且所有关于他们的记录多半还是在逼迫他们之人的控告辞中。罗马教会的政策,乃是要将一切反抗她教义和命令之人的遗迹全然消灭。凡她所认为是属于异端的人物或作品,她企图要毁灭净尽。无论贫富贵贱,只要有人表示怀疑,或胆敢过问教皇所颁布的教条,这人就有丧失性命的危险。罗马教会也曾设法毁掉一切有关她虐待反对之人的记录。罗马教会的议会曾通过议案,规定一切载着这一类记录的书籍和作品,都要付之一炬。在尚未发明印刷术之前本来就没有多少书籍,而所有的书本也不容易保藏;所以罗马教会的毒计是不难实施的。

凡在罗马教会管理范围之内的教会,没有一个能长久享受信仰自由的。教皇握得大权之后,他便伸手压迫一切不承认他威权的教会。于是众教会便一个一个地向她低头了。

在大不列颠群岛,纯正的基督教很早就奠定了基础。不列颠人在早世纪所接受的福音,这时还没有受到罗马教会叛道的腐化影响。不列颠各教会从罗马城所得到的唯一“恩赐”,乃是一些信奉邪教的皇帝所加在他们身上的逼迫,因为古罗马帝国反基督教的势力竟伸展到那么遥远的地区。许多英格兰的基督徒因逼迫而逃到苏格兰去;然后从那里将福音传到爱尔兰,这些地方的人民多有欢喜领受福音的。

及至撒克逊人侵入不列颠,邪教就得了统治权。撒克逊人不屑领受他们所征服之奴隶的教导,于是基督徒被迫退隐到山野之间。虽然如此,那一时隐蔽了的真光,仍然没有熄灭。过了一个世纪,它便在苏格兰照耀出来了,并且所射出来的光芒一直照到远方之地。爱尔兰出了几位以敬虔闻名的哥仑巴和他的同工们。他们将四散的信徒聚集到一个名叫爱欧那的小岛上,他们就以这个偏僻的岛屿作为向外布道的中心。这些传道人中有一位是遵守《圣经》中安息日的,他便将这真理介绍给这些人。他们在爱欧那成立了一所学校,并从这里派出传道士,不但到了苏格兰和英格兰,而且也到了德国,瑞士,甚至意大利半岛。

罗马教廷早已注意到不列颠,而且决心要将这地带收归自己的权下。在第六世纪,她的宣教士便着手教化英国的撒克逊异教徒。罗马教的宣教士蒙这些骄傲的蛮族善意接待了,而且其中成千的人宣称信服了罗马教。及至传教的工作进展到相当程度之后,罗马教的领导人和他们的信徒便遇到了原始教会的基督徒。二者相形之下,显然有些不同。这些基督徒在品格,道理,和举止方面乃是淳朴,谦卑,并符合《圣经》的;而罗马教徒却显出教皇制度下的迷信,奢华,和傲慢的作风。罗马教的特使饬令这些基督教会承认教皇的至高权威。不列颠的信徒则委婉地回答说,他们固然要以爱心对待众人,可是教皇无权在教会中居至高的地位,所以他们顺服他,也只能象顺服每一个跟从基督的人一样。罗马教屡次设法使这些人归顺罗马;可是这些谦卑的基督徒,对罗马特使的傲慢作风显感惊异;并坚决地答复他们说,在基督之外,我们不承认任何人为师尊。于是罗马教的真面目暴露出来了。罗马教的特使威胁他们说:“你们若不愿接待那带和平给你们的弟兄,你们便要迎见与你们作战的敌人。你们若不同我们联合起来去向撒克逊人指明生命之道,你们便要遭到他们致命的攻击了。”这并不是虚言恫吓。结果这些为《圣经》信仰作见证的人遭到了战争,阴谋,和欺骗的摧残,直到不列颠的各基督教会或被毁灭,或被胁迫服从教皇的权威为止。

 在罗马教势力范围以外的地区,有许多基督徒的团体几乎完全没有受到罗马教的腐化,竟达数世纪之久。可是他们被异教所包围,年复一年,所以总难免不受谬道的影响;虽然如此,但他们仍以《圣经》为信仰的唯一准绳,并保守其中的许多真理。这些基督徒笃信上帝律法的不变性,并遵守第四条诫命的安息日

 

保持这种信仰和习惯的教会,多数是在中非洲和亚洲的阿米尼亚。

在抗拒罗马教势力的各教会中,瓦典西宗派可算是站在最前列的了。教皇设立宝座的地方,恰好也就是他的腐化影响和虚假教义受到最顽强抵抗的地方。

真教会和罗马教分裂的主要原因,乃是罗马教对安息日的仇恨。正如预言所说,罗马教的权势要将真理抛在地上。上帝的律法要被践踏于尘埃中,而高举人的遗传和习俗。凡受教皇管理的教会很早就被迫尊重日曜日为圣日。在当时的谬论和迷信的气氛之中,许多人的思想都模糊了,以致连上帝的真信徒们也一方面遵守真安息日,同时也在日曜日停工。可是,这还不能使罗马教的首领们满意。他们不但要人尊崇日曜日,而且也要人干犯安息日;他们还用极尖刻的话斥责一切胆敢尊敬安息日的人。人若想要服从上帝的律法而不受迫害,那惟有逃出罗马教势力范围之外的一途了

基督的精神就是传道的精神。一颗悔改了的心首先受到的激励,就是带领别人到救主面前。这也就是瓦典西人的精神。他们感觉上帝对他们的要求,不单在自己教会中保守真理的纯洁;他们认为自己也有严重的责任,让真理的光照耀那些住在黑暗里的人;他们想用上帝圣道的力量挣断罗马教所加在人心灵上的锁链。所以瓦典西的传道人都要在布道的工作上受训练,每一个有志传道的青年,必须先出去得布道的经验。他们必须在一些布道区至少服务三年,才可以在本乡担任牧养教会的工作

瓦典西的传道人恳挚地将福音的宝贵真理向每一个寻求真理的人解明。他们谨慎地将那郑重抄写的《圣经》抄本拿出来。常有心地诚实而被罪恶摧残的人,只能看到一位刑罚罪恶,等着要施行审判的上帝。他既能将希望带给这一等人,这就是他最大的喜乐。他往往带着战战兢兢的口吻和满眶的热泪,双膝跪下,向他的弟兄们说明宝贵的应许和罪人的唯一希望。真理的光就这样照入许多黑暗的心里,将悲愁的乌云驱散,使“公义的日头”带着医治之能射入人心。往往他将某一段《圣经》重复诵读,因为听的人要求再听一遍,似乎是要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们特别喜欢重复背诵:“他儿子耶稣的血也洗净我们一切的罪。”“摩西在旷野怎样举蛇,人子也必照样被举起来,叫一切信他的都得永生。”(约壹1:7;约3:14-15)

许多人看穿了罗马教的虚伪教义,他们看出依靠人或天使为罪人代求是多么地无用。真光照入他们心里之后,他们就欢喜感叹道:“基督是我的祭司,他的血是我的祭物,他的坛就是我认罪的地方。”他们全心投诚在耶稣的功劳之下,反复地说:“人非有信,就不能得上帝的喜悦。”“因为在天下人间,没有赐下别的名,我们可以靠着得救。”(来11:6;徒4:12)

这些颠沛流离,备尝忧患的听众,似乎难以领会救主这么大的爱。福音所带来的安慰是那么广大,他们所得的光照是那么充足,他们似乎是被提升天了。他们以信心的手握住基督的手;他们的脚在“万古的磐石”上也立稳了。惧怕死亡的心全然消除了。如果他们能因被监禁或被焚烧而尊荣他们救赎主的名,他们是乐意忍受的。

上帝的道就是这样在秘密的地方拿出来读,有时只读给一个人听,有时读给一小群渴慕亮光和真理的人听。他们往往整夜这样作。听众的惊异和羡慕是那么深,以致读经的人常要停下来,让听众的悟性能以领会救恩的信息。他们常问道:“上帝果真肯悦纳我的奉献么?他肯向我表示笑容么?他肯饶恕我么?”于是有《圣经》的话读出来说:“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们得安息。”(太11:28)

信心握住了这应许,他们就欢喜地说道:“不必再作长途的旅行,不必再痛苦地走到圣地去立功。我能带着我一切的罪恶和污秽来到耶稣面前,而他必不拒绝悔罪的祈祷:‘你的罪赦了’,我的罪——我一切的罪竟都蒙赦免了!”

这时便有神圣喜乐的热潮涌入人心,他们便以颂赞和感谢称耶稣的名为大。那些人快乐地回到家里去将恩光分散给人,并向别人尽情讲述他们新的经验;他们向人说,他们已经找到了那又真又活的路。有《圣经》的话带着神奇而严肃的能力直接向渴慕真理之人的心说话。所发出来的乃是上帝的声音,凡听见的人也信服了。

 他们往往就再看不到这一位真理的使者了。他已走往别处,或许在某个偏僻的地窖里消磨他一生的光阴,或许他的骸骨已经暴露在他为真理作见证的地方。可是他所留下来的遗训不能被人磨灭。这些训言却要继续在人心中作工;而其美好的结果,必须到审判的日子才能充分显明。

 

瓦典西的传道士们既向撒但的黑暗国度进攻,黑暗的权势就要更加惊奇起来了。邪恶之君注意着圣徒推进真理的每一次努力,于是他就激动他爪牙的恐惧。罗马教的首领们看出这些谦卑的游行布道士对于罗马教的威胁。如果真理的光不受拦阻,它势必将那笼罩在众人身上谬论的乌云驱散,而使人心转向上帝,终必破坏罗马天主教的权威

那些敬畏上帝的子民在持续数世纪逼迫之下所表现的忍耐和坚稳,足为他们的救赎主增光。他们虽然受到讨伐的袭击和残忍的屠杀,但他们仍不住地派遣他们的传教士去撒布宝贵的真理。他们被追逼以至于死;但他们的血浇灌了所撒的种子,这种子也结出果实来。

在马丁·路德出世数百年之前,瓦典西人就这样为上帝作见证。他们散居各地,散布宗教改革的种子。从威克里夫时代,这改革运动就开始了;在马丁·路德的时候则发扬光大,并将要继续发展下去,直到末日。推进这伟大运动的人,乃是那些甘心“为上帝的道,并为给耶稣作的见证”而忍受一切痛苦的人(启1:9)。

 

约翰·威克里夫

在宗教改革成功之前,所有的《圣经》册数极少;然而上帝并没有让人将他的话完全毁灭,其中的真理也不能永远埋没。上帝从前为了解救他的仆人怎样打开监狱的铁门,他也能很容易地将那束缚生命之道的锁链解开。在欧洲各国都有人受上帝圣灵的感动去寻求真理,如同寻找埋藏的财宝。上帝先引导他们注意《圣经》,于是他们便以热烈的心情研究其中的圣言。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接受真光。他们虽然未能洞悉其中一切的教训,但有许多已埋没多年的真理却被他们发现了。于是他们以天国使者的身份出去挣断谬论和迷信的锁链,并号召那些久受奴役的人起来争取自由。

这时,除了瓦典西人已将《圣经》译成自己的方言之外,上帝的话在其它地区仍被埋没在古文之中,只有受过高深教育的人才能明白这些文字;可是时候已到,必须把《圣经》翻译出来,使各地人民都能有自己方言的《圣经》。世界的午夜已过。黑暗的时辰渐渐消逝,各地已有清晨的曙光出现了。

在第十四世纪有“宗教改革的晨星”在英格兰出现。约翰·威克里夫[1328-1415]乃是宗教改革运动的先锋,不单是为英格兰,而也是为整个基督教界的。他向罗马教廷所提出的严正的抗议将要响彻到世世代代。那一次的抗议乃是长期抗战的开始,其结果使许多人、许多教会,和许多国家都得到解脱。

威克里夫在大学读书时已开始研究《圣经》了。在那时期,只有古文的《圣经》,所以惟有学者才能找到这真理的源头,至于一般未受教育的人却无从寻找。威克里夫日后进行宗教改革的工作,在此时已经有了准备。在他以前已经有不少的学者研究过《圣经》,并找到其中所启示有关上帝白白赐下救恩的伟大真理。他们在教学的时候也曾将这真理的知识传开,并引领别人去研究这活泼的圣言。

威克里夫一注意到《圣经》,便认真下手研究;他过去怎样透彻地钻研其它学科,现在也照样地去研究《圣经》。以前他曾感觉到自己有一种大需要,是他的学问和教会的教义所不能满足的。如今在《圣经》里他找到了过去所无法找到的真理。在《圣经》中,他看明上帝所启示的救恩计划,并看明基督为人类唯一的中保。于是他献身为基督服务,决心要宣传他所发现的真理。

在工作开始的时候,威克里夫并没有预料这工作将要发展到什么地步;象后起的改革家一样,威克里夫原来无意与罗马教廷对立。可是一个效忠真理的人,至终不得不与谬论发生冲突。他既看出罗马教的错谬,就更热切地传讲《圣经》的教训。他既看出罗马教廷已经离弃了上帝的真道,去随从人的遗传;他就毫无忌惮地控告神父们,说他们已将《圣经》置之度外了;他要他们把《圣经》交还给广大人民,并在教会中恢复《圣经》的权威。威克里夫是一个精明强干的教师,也是一个富有口才的传道人;他在日常生活上实践他所传讲的真理。他那对于《圣经》的知识、辩证的力量、生活的纯正,以及他那不屈不挠的勇敢和正气,博得一般人的尊敬和信任。

 他终于将最有利于反抗罗马教廷的武器交在他的同胞手里,把《圣经》交给他们[译于1382-1384]这经就是上帝命定为解救世人、光照世人,并将福音传给他们的媒介。为完成这一工作起见,威克里夫必须先克服许多极大的障碍。于是正当举世骚乱不安之际,威克里夫在洛特勿教区却不顾外面所起的风云,专心致力于他所拣选的工作。

 

最后大功告成——第一本英文《圣经》译本问世了。上帝的圣言终于向英格兰展开。这时不管是监狱,或者是火刑,这位改革家都无所惧怕了。他已将永不熄灭的火光交给英国人民,借此他已打断迷信与罪恶的捆锁,解救并提高他祖国的声望。在这一点上,他所成就的比任何战场上的胜利还多。

那时印刷术尚未发明,所以要发行《圣经》,必须用手抄的方法慢慢缮写。那时众人对《圣经》极其羡慕,虽然有很多的人自愿从事抄写,但仍供不应求。那些富有经济能力的人都想购买全本《圣经》。其它的人只买得一部分,往往有几家人联合定购一本。这样,威克里夫的《圣经》很快地在民间找到销路了。

威克里夫既凭公理讲话,众人就对自己服从教皇的教条,觉悟其非了。他宣讲了改正教教义的特点,就是因信基督而得救,和惟有《圣经》是绝无错误的真理权威。

威克里夫的工作是上帝所安排的。上帝曾将真理的道放在他的口中,并派天使保护他,使他的话可以达到众人的耳中。上帝保守了他的性命,并延长了他工作的时期,直到他为宗教改革的工作奠定了基础为止。

威克里夫笃信《圣经》为上帝旨意的启示,并是信心和行为的全备标准。他所受的教育,曾令他相信罗马教会为神圣而绝无错误的权威,并以毫无疑问的敬畏,接受千古不变的教义和习惯;可是威克里夫终于转离了这一切,去听从上帝的圣言。这就是他劝告众人所要承认的权威。他声称那唯一的真权威,不是教会借教皇的口所讲的话,乃是上帝在《圣经》中所讲的话。他非但教训人《圣经》是上帝旨意的全备启示,而且圣灵乃是解释《圣经》的唯一权威,并且每一个人必须研究其中的教训,亲自看出自己的义务。这样,他就使众人转离教皇和罗马教会,去注意上帝的《圣经》了。

后来波希米亚的约翰·胡斯放弃了罗马教的许多谬道,着手改革的工作,也是因为看了威克里夫的作品。这样,真理的种子得以散布在两个相隔很远的国家。从波希米亚,这工作又发展到别的国家。许多人的思想就转向那久被遗忘的《圣经》了。可见为宗教改革大运动铺平道路的,乃是神圣的手。

 

约翰·胡斯

早在第九世纪时,福音就已传到波希米亚了,那时《圣经》业已译成通行的方言,礼拜聚会也用普通的语言。可是教皇的势力渐渐增强,上帝的话就被埋没了。胡斯·约翰[1369-1415]出身卑微。

大学毕业后,胡斯献身作神父,随即扶摇直上,不久便在王廷有了地位。他同时在母校任教授,后来作了校长。没过几年,这位谦卑、充满爱心的学者就成了国人景仰,欧洲闻名的俊才了。

这时他虽然还不能接受威克里夫所提倡的全部改革方案,但他对教廷的真面目却有了更清楚的认识,于是他更热切地斥责教廷的骄傲,野心和腐败[1405]。

真光从波希米亚终于传到德国;因为布拉格大学中起了一次风潮,以致成百的德国学生自动退学。其中有许多人曾从胡斯那里得着有关《圣经》的知识,所以他们回国之后,就在祖国将福音传开了。

布拉格改革工作的消息传到罗马;不久就有命令叫胡斯去向教皇作交代。他若遵命前往则难免一死。于是波希米亚的国王和王后,布拉格大学,贵族人士,和政府人员联名请求教皇准胡斯留在布拉格,而派代表去罗马。教皇非但没有允准,反而继续进行审问并判胡斯的罪

胡斯在这一段经历中,思想上所经过的一番痛苦挣扎是可想而知的。教会虽然正在向他大发雷霆,想要把他制伏,他却还没有否定教会的权威。在他看来,罗马教还是基督的新妇,教皇也是上帝的代表和代理人。胡斯所反对的乃是权威的滥用,而不是这原则的本身。因此,他理智所能了解的事实和他所原有的信仰信条之间起了剧烈的战争。他既相信教会的权威是正确而绝无错误的,那么他为什么又不得不抗拒这权威呢?他看出来若是服从,就要犯罪;可是所服从的既是绝无错误的教廷,又何至有这种结果呢?这是他无法解决的问题,又是时时刻刻叫他极其苦恼的疑难。他所能想出来的最近情理的解释,乃是当时的教廷重蹈了救主时代犹太首长们的覆辙,以致教会的神父们已经腐化了,并滥用合法的教权去进行不合法的事。于是他为自己定了一个原则,也教训别人这样做,那就是《圣经》的训言通过人的理性,必须作为良心的准则;换句话说,那唯一绝无错误的向导乃是上帝在《圣经》中所讲的话,而不是教会借着神父们所讲的话。”

 这时罗马教的分裂形势继续发展。后来竟有三个教皇争夺这至尊权,他们的争执使得整个基督教界充满了罪恶和扰乱。他们彼此咒骂还不以为足,后来竟至采用武力。于是各都招兵买马,筹备战争。但他们必须先设法筹款;为要达到此一目的,他们就出卖教会的馈赠,地位和福惠。

 

为了清除当时扰乱欧洲全地的祸害起见,终于在康士坦司召开了一次宗教会议[1414-1418]这会议乃是经西基斯孟皇帝示意,而由互相敌对的三个教皇中的约翰二十三世出名招集的

会议的主旨乃在解决教会分裂的问题并根除异端。所以其他两个教皇和宣传新教义的主要人物胡斯皆被邀出席。

胡斯知道前面所等待着他的危险。他和朋友分离时,似乎是永别了;他在路上时,也感觉是走向火刑柱去。他虽然持有波希米亚王和西基斯孟皇帝所发的护照,但他依然准备就死了。

胡斯在沿途到处都看见传播他教训的迹象,以及一般人对于他的赞助。各地人民蜂拥地来欢迎他,而且某些城镇的首长竟在街道上护送他。

胡斯初到康士坦司时,他享有完全的自由。除了皇帝的护照之外,教皇还向他提出保护的诺言。但过不久,这些屡次郑重提出的保证竟被破坏了。教皇和红衣主教团竟下令逮捕这位改革家,把他囚禁在可嫌厌的地窖里

不过教皇自己并不能因这不顾信义的手段而有所收获;不久他也被关在同一个牢狱里了。

胡斯因疾病和监禁而身体衰弱了。因他所住地窖里的潮湿瘴气使他生了一场大病,几乎丧了性命。后来他又被带到议会上去了。

那确是一次极大而声势显赫的集会——有皇帝,王侯,贵族的代表,红衣主教,主教,神父,和当日旁听的广大群众。从基督教世界的每一角落,都有人来观看这第一个为争取信仰自由的持久战而牺牲的勇士

这次会议吩咐胡斯作最后的决定,他便表示不肯否定自己的言论。于是他们将他交给政府当局,把他送到刑场[1415]

当火焰在四面燃起的时候,他便开始歌唱一首诗,题目是“大卫的子孙耶稣啊,可怜我吧!”他继续歌唱,直到歌声永远停息为止。

连他的敌人都被他的勇敢所感动。骚动,纷争,和流血的事相继发生。外国的军队再度侵入了波希米亚的境界,而国内的分裂状态继续扰乱全境。凡忠心信服福音的人都遭到血腥的逼迫。有一些信徒在与罗马教廷订立和约之后,便信从了它的错谬道理,但那些固守真道的人却团结在一起,并组成一个独立的教会,定名为“弟兄联盟”。他们为此受到各界的咒骂,但他们仍坚定不移。他们被迫退到森林和山洞里去避难,但仍聚集诵读《圣经》,并一同敬拜

他们秘密地派遣使者到各国去,借知“到处有孤立的真理教徒,这一城几个,那一城几个,而且这些都是众人逼迫的对象;他们也得到消息,在阿尔卑斯山中有一个古老的教会,以《圣经》为信仰的基础,并抗议罗马拜偶像的种种腐败现象。”他们听得这个消息大为欣喜,于是就开始与瓦典西的信徒取得联络。

波希米亚的圣徒坚守着福音,忍耐地度过逼迫的黑暗,就是在最黑暗的时候,他们的眼目展望到将来,如同守夜的等候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