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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法国,荷兰,丹麦和瑞典
——摘自原著9,12,13章
瑞士改革家
那为改革教会所用拣选人才的计划,乃是与为建立教会所采用的计划相同的。那从天上来的教师,越过那些在地上惯于受民众赞扬而尊为领袖的有财有势的大人物。他们是如此骄傲自恃、自夸优越,所以不能被重新塑造,以至同情他们的同胞,而成为这位谦卑的“拿撒勒人”的同工者。
在路德诞生于撒克逊一个矿工的小屋中不过几周之后,萨文黎[1484-1531]就在阿尔卑斯山中一个牧人的茅舍中出世了。萨文黎儿时的环境和他幼年的训练,为他将来的使命作了准备。他在那巍峨、壮丽,和雄伟的自然环境中长大成人,所以他心中很早就感觉到上帝的伟大、权能和威严。
这个青年不甘蛰伏于山间的故乡,不久他就到巴塞尔去继续他的学业[1502-1506]。萨文黎在这里初次听到上帝白白赐恩给人的福音。那时有一个研究古代语言的教授威丁伯,在研究希腊文和希伯来文的时候,曾注意到《圣经》,于是就有从上帝那里来的光辉照在他门下的学生心中。他讲述有一种更古老的真理,比当时的烦琐学者和哲学家所教导的理论有价值多了。这种古代的真理以基督的死为罪人唯一的赎价。这些话在萨文黎听来,乃是黎明之前的第一线曙光。
不久,萨文黎从巴塞尔被召去从事他一生的工作。他第一个工作的地点就在阿尔卑斯山的教区里,离他的故乡并不远。他的一位同工谈到他说:“他既被封为神父,就埋头搜求神圣的真理;因为他深知一个受托照管基督羊群的人,应当博学多闻。”他越查考《圣经》,《圣经》的真理与罗马教的谬论之间的区别就越显得清楚了。他认为《圣经》是上帝的话,是唯一完全而绝无错误的标准。
他看出必须以《圣经》的话来解释《圣经》。他不敢以解释《圣经》来支持一个先入为主的理论或教义,却以学习《圣经》中直接明白的教训为自己的本分。他尽量利用一切有助于他的材料,以便充分地、正确地明白《圣经》中的意义,所以他祈求圣灵的帮助,他说圣灵必向一切真诚祈求的人,启示《圣经》的奥秘。
萨文黎说:“《圣经》是从上帝来的,并不是从人而来,而且那光照人的上帝必亲自使你明白这些圣言是由他而来。上帝的话……不能失效。”萨文黎自己证明了这些真理。他后来论到自己这时的经历说:“当我专心查考《圣经》的时候,哲学和烦琐神学时常在心中相争。最后我得了结论,就对自己说:‘你必须把这些放在一边,单纯从上帝简明的话里学得他的意思。’于是我开始祈求上帝赐我亮光,以后我对于《圣经》就比较容易明白了。”
萨文黎所传的道不是从路德那里领受的。他所传的乃是基督的道。这位瑞士的宗教改革家说:“如果路德传讲基督,那么他所作的正是我现在所作的。”
这时,他所教导的真理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民众蜂拥而来听他讲道。许多长久未来赴会的人也来听他讲道了。他开始服务时,以宣讲福音书入手,向听众宣读并解释基督的生平,以及他的教训和牺牲。他在这里也象在爱因西敦一样,提出上帝的话为唯一绝无错误的权威,基督的舍命为唯一完全的牺牲。他说:“我要领你们皈依基督,基督是真正的救恩之源。”麇集在这个传道士周围的各等人都有,有政治家、有学者、有工人,也有平民。他们都以极大的兴趣听他讲话。他不但宣传白白的承受救恩,而也毫无畏惧地斥责当时的邪恶和腐败。许多人从大教堂听道回来就赞美上帝。他们说:“这个人是一个传讲真理的人。他要作我们的摩西,领我们从这埃及的黑暗中出来。”
起初众人虽以很大的热诚接受了萨文黎的工作,但过了一时,反对就起来了。
萨文黎清楚地教训人,我们不可因为基督的恩典而任意继续行在罪中。“无论何处,只要有人相信上帝,就有上帝临格;无论何处,只要有上帝与人同在,就有一种鼓励人行善的热诚存在。”
法国的改革运动
在那表现德国宗教改革运动之胜利的斯拜耳抗议书[1525年4月19日],和奥斯堡信仰声明书[1530年6月25日]之后,接着就是多年的战争和黑暗。在支持这运动的人中间,内部的分裂削弱了它的力量,外面又受到强敌的攻击,以致改正教似乎注定要被完全消灭了。千万人用自己的血印证了他们所信的道。这时,内战爆发;新教的工作被内中的一个领导人物出卖了;以致信从新教的几个最高贵的王侯落到皇帝的手中,他们竟如俘虏一样,在各城里被拖来拖去。但在似乎已经胜利的一刹那间,皇帝却忽然失败了。他眼见着自己的俘虏从手中挣脱,结果他不得不准许宗教自由。他曾以扑灭新教为自己一生的抱负,他宁愿牺牲他的国度、财富,甚至自己的性命,来粉碎这个“异端”。如今却看到自己的军队在战争中损失殆尽,国库也渐渐枯竭,他国内的各邦又有背叛的危险,而他所妄想扑灭的信仰却到处扩展。查理五世曾与无所不能者作战。上帝说:“要有光”,而他却想保留黑暗。他的目的终究没有达到。他因长期挣扎而精疲力尽,未老先衰,于是放弃了宝座[1554],在一个修道院里终老残生。
在瑞士也象在德国一样,改革运动临到了黑暗时期。虽然有许多州接受了改革运动的信仰,但其它地区却盲目顽梗地固守着罗马的教条。他们对那些接受真理之人所施的逼迫,终于引起了内战。萨文黎和许多与他一同从事改革运动的人,都倒在卡帕尔血腥的战场之上了[1531年10月11日]。爱克兰帕底被这些可怕的灾祸所压倒,不久便去世了。罗马踌躇满志,在许多地方都似乎要恢复所丧失的一切了。但那从亘古立定筹划的主没有丢弃他的工作,也没有离弃他的百姓。他的圣手必为他们施行拯救。他已经在其它国家兴起工人来推进改革运动。
法国在尚未听到改革家路德的名字之前,就已现出曙光了。首先得见亮光的乃是年迈的李富黎,他学识渊博,曾任巴黎大学教授,又是一个真诚热心的罗马教徒。他在钻研古代文学的时候,渐渐注意到《圣经》,他便指导学生研究《圣经》。李富黎原是热诚敬拜古代圣徒的,他有意根据教会的传说,编著一部先圣和殉道者的历史,这种工作是要费不少时间和心血的;但到他已经有相当成就和进展的时候,他想或许能在《圣经》中找到资料,于是就本着这个目的开始研究《圣经》。他果然在《圣经》里找到有关圣徒的记录,但这些圣徒与罗马教在节期中所崇拜的圣徒大不相同。于是神圣的亮光忽然普照在他的心中。他就惊异而厌恶地放弃了自己计划的工作,专心去研究上帝的话了。过了不久,他就开始把在《圣经》中所发现的宝贵真理,教导别人。一五一二年,即在路德,萨文黎开始改革工作之前,李富黎已经写道:“上帝因信赐给我们义,使我们得以靠恩典称义而得永生。”
李富黎的学生之中有一些人很热切地听他的教训,他们在这位老师去世之后,便继续的宣扬真理。威廉法勒尔[1489-1565]就是其中之一。
法勒尔欣然接受了真理。他象保罗一样的悔改之后,便摆脱了遗传的束缚,得到了上帝儿子的自由。
当李富黎继续在学生中传布真光的时候,法勒尔则热心于基督的圣工,正如他从前热心于教皇的工作一样,出去公开宣传真理。不久,有一个教会的显要人物,摩城的主教与他携手同工。同时又有其他才能卓越,学问渊博的教师们参加传讲福音,于是各阶层,从工人和农民的家庭直到王宫,都有人信从了福音。当时的法国国王法兰西斯第一的姊妹也接受了宗教改革的信仰。连国王自己和太后也都一时表示赞成,所以改革家们怀着极大的希望预期法国终有信从福音的一日。
但是他们的希望未能实现,反而有试炼和逼迫等待着基督的门徒。
那在痛苦和侮辱之中胆敢为基督作见证的,不单是一些卑微和贫穷的人。就是在贵族的宅第中,也有高贵的人们视真理比财富,地位,甚至于性命更为宝贵。在王家的贵胄中竟有人表现了比主教更坚定的品质。
柏昆路易出身贵族,是一个勇敢风雅的爵士,埋头书卷,举止大方,品行端正。有一位著作家说:“他忠心拥护罗马教的种种制度,热心参赴弥撒和宗教聚会;……在他所具有的一切美德之外,他还特别憎恨路德教派。”但后来他象许多别人一样,受上帝引领去研究《圣经》,便非常惊异地发现其中“并没有罗马教的道理,反而是路德的道理。”从此以后,他就全心献身从事福音的工作了。
“他是法国贵族中最有学问的一个人,”他的天资和口才,他的不屈不挠的勇敢和沉毅果敢的热诚,以及他在宫廷中的影响——因为他是王所宠爱的人——使许多人认为他是命定作他本国改革家的。著作家俾扎说:“法兰西斯第一若是象撒克逊选侯一样,柏昆就可以成为第二个路德了。”罗马教徒说:“他比路德更坏。”法国的罗马教徒实在惧怕他比惧怕路德更甚。他们把他当作叛教徒囚在监牢里,可是王把他释放了。这种相争继续了多年。法兰西斯总是在罗马教和改革家之间举棋不定,反复无常,他有时容忍,有时遏制修道士们的狂怒。柏昆三次被罗马教当局监禁起来,但国王钦佩他的天才和他高尚的品德,不肯让他牺牲在修道士团体的毒手之下,故而把他释放了。
柏昆又被逮捕了。王自巴黎引退,这样僧侣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于是改革家被公审,被定死罪,他们惟恐法兰西斯还要出来救他,所以一宣布了柏昆的罪案之后,当天就予以执行。柏昆在中午被带到刑场。无数的人聚集来观看这件大事,许多人看见这次遇害的是竟是法国贵族中最优秀,最勇敢的人物,不胜惊奇,疑惧不安。在这人山人海之中,人们的脸色都因惊异,愤怒,轻侮,和毒恨而罩上了一层阴沉的暗影;惟独一人容光焕发。这个殉道者的思想一点也没有顾到这骚乱的景象;他只觉自己有他的主与他同在而已[1529]。
上帝还在准备更多的工人来推进他的圣工。在巴黎的一所学校里,有一个沉思恬静的青年已显明他的智力很强,心思很透彻,而且他生活的纯洁正如他心智上的热力和宗教上的虔诚一样著称。他的天才和好学不倦,不久使学校因他倍觉光荣,大家都确信约翰喀尔文要成为教会最有才能,最有声望的捍卫者。但是有一线神圣的光辉射进了那包围着喀尔文的烦琐哲学和迷信的墙垣。他听见这新的道理之后,便甚是惊异,憎恨,并确认这些叛教徒遭受火刑是应该的。孰料有一天他在无意之中与“异端”面面相对,而被迫来试用罗马神学的力量以对抗改正教的教训。
喀尔文有一个参加改革运动中的表弟兄这时正在巴黎,这两个表弟兄时常见面,并在一起谈论那搅扰当时基督教界的问题。喀尔文说:“我不要你的新道理,你想我信道信了这么些年一直是信错了么?”
但他心中已经因此而起了种种思潮,是他所不能任意磨灭的。他独自在房中思考他表兄弟的话。
他在《圣经》中找到了基督。他喊着说,“天父啊,他的牺牲已经平息了你的怒气;他的宝血已经洗净了我的不洁;他的十架已经担负了我的咒诅;他的舍命已经救赎了我。我们曾经为自己发明了许多无益的愚妄之事,但你已经把你的道放在我面前,如同火炬一样,而且你已经感动我的心,使我除了耶稣的功劳之外,便鄙视一切其他的功劳。”
法国还要以一次庄严而公开的仪式,完全从事于除灭改正教徒的工作。
诚然,法国所拒绝的和平福音终于完全被根除了,而其结果是极其悲惨的。
改革运动已经向世人提供一本展开的《圣经》,显明上帝律法的条例,并向人们的良心力陈律法的要求。那位具有无穷之爱的已经向人阐明上天的典章和原则。上帝曾说:“所以你们要谨守遵行,这就是你们在万民眼前的智慧、聪明。他们听见这一切律例,必说,这大国的人真是有智慧、有聪明。”(申4:6)当法国拒绝了上天的恩赐时,他就是撒下了扰乱和败亡的种子;而且有其因必有其果,终结就是大革命和恐怖时代的来临。
法勒尔久已盼望在日内瓦树立新教的旗帜。如果能得到这一座城,它就可以作法国,瑞士,和意大利改革运动的中心。
喀尔文经过了多方的飘泊和播迁之后,才到达日内瓦[1536年7月],那时该城已经公然表示支持宗教改革运动[1535]。
在整个基督教世界中,改正教受了不可轻视之仇敌的威胁。改革运动的初期胜利已经过去了,罗马便重整旗鼓,希望彻底消灭这个运动。正当此时,在一切捍卫罗马教皇的团体中那最残忍放恣而有力量的耶稣会组织起来了[1534年建立,1540年获教皇保罗三世批准]。为了要给耶稣会更大的权力起见,教皇下令[1540]重新设置“宗教裁判所。”在许多国家中,千千万万社会的精华,最纯洁,最高尚,最聪明,受过最高深教育的人士,虔诚献身的牧师们,勤劳而爱国的公民,多才多艺的美术家,技巧的工匠,若不是被杀,就是被迫逃往他乡。
罗马教廷为要熄灭改革运动的亮光,从人间取消《圣经》,并恢复黑暗时代的无知与迷信起见,就不惜采用以上的这些手段。
荷兰和斯堪的纳维亚
路德的教训在荷兰找到一片好土,并有热诚忠心的人起来宣传福音。从荷兰的一个省份中出了一位孟诺西门。他受过罗马天主教的教育,并被封为神父,但他对《圣经》却没有一点的认识
过了些时,他开始研究《新约圣经》,结果这本《圣经》和路德的作品就使他接受了宗教改革的信仰[1531]。不久之后,他在一个邻近的乡村中见一个人因再受洗礼而被处斩首之刑。这一件事使他下手研究《圣经》中有关婴孩受洗的教训。他在《圣经》中找不到什么凭据,只看到悔改和信心乃是领受洗礼所必需的条件。
孟诺退出了罗马教会;奉献一生去传讲他所领受的真理。
他带着妻子儿女出外旅行,忍受非常的艰难和穷困,时常冒着生命的危险,计有二十五年之久。他旅行荷兰和德国北部,多半在比较卑微的人中间工作,发挥了广泛的影响。
宗教改革的信仰没有什么地方比在荷兰为人所更普遍的接受了。但也没有多少国家的信徒忍受了比他们更可怕的逼迫。私下祷告上帝,唱赞美诗,或是不肯跪拜神像,也有被处死刑的可能。一个基督徒即使放弃了这些“异端”,仍是要被定罪的,男的用刀杀,女的活埋。千万人在查理和腓力第二的统治之下,就这样丧掉性命了。
国王因百姓无法压服的决心而忿怒如狂,年复一年地竭力策进他那残酷的工作;但结果都是徒然。最后,在威廉奥伦治率领之下的革命,使荷兰得到了敬拜上帝的自由。
在皮特蒙的山岭间,在法兰西平原和荷兰的沿海一带,都有信徒的血迹标志着福音的进展。但是在北欧的几个国家里,福音却得以平平安安地传入了。威丁堡大学的学生在回乡之后,曾把宗教改革的信仰带到斯勘的那维亚各国。路德著作的印刷品也传播了真光。于是北欧俭朴勤劳的居民转离了罗马的腐败,奢侈和迷信,而欢迎《圣经》中纯正,简明,和赐人生命的真理了。
“丹麦的改革家”塔森是一个农夫的儿子。这时国王正颁布了一道保护传讲新教之人的命令。塔森便开始讲道了。各地的教堂开门欢迎他,众人蜂拥而来听他讲道。同时也有别人传讲上帝的道。已经译成丹麦语的《新约圣经》又流行甚广。罗马教为要推翻这工作而进行的种种努力,反而使它愈形发展,不久,丹麦国就声明接受宗教改革的信仰了[不迟于1530]。
在瑞典也是如此,青年学生从威丁堡饱饮了生命之水后,就把这水带给他们的同胞。瑞典改革运动的两个领袖奥拉夫和劳林底斯,是厄速布鲁的一个铁匠皮特里的两个儿子,他们曾在路德和梅兰克吞的门下受教,后来就殷勤地把所学得的真理教导别人。
国王决意要在政治和教会方面进行改革,所以欢迎这些能干的助手来与罗马作战。
奥拉夫在瑞典国王和许多大臣面前用他非常的才能与罗马教的神父们对抗,为宗教改革的信仰辩护。由于这一次的辩论,瑞典国王接受了改正教的信仰,不久,全国会议也声明拥护[1527]。
奥拉夫已将《新约圣经》译成瑞典文,这时他们弟兄二人遵照国王的意旨从事翻译全部《圣经》的工作。这样,瑞典人就首次借本国的文字领受上帝的圣言了。国会通令全国,传教士们都应当解释《圣经》,各地学校也应当教导儿童读经。
福音的真光安稳地切实驱散了无知和迷信的黑暗。国家既脱离了罗马的压迫,就达到空前的强大。瑞典就成了改正教一个坚固的堡垒。一百年之后,在一个最紧急的危机之下,这一个向来是弱小的国家,在“三十年战争”的可怕挣扎中出来支援了德国,而且这是欧洲唯一胆敢出力相助的国家。那时北欧各国几乎都要重新落到罗马的暴政之下。幸亏有瑞典的军队使德国能以转败为胜,使改正教徒——喀尔文派和路德派的信徒能以争得自由,并使那些已经接受改革信仰的国家,可以恢复宗教信仰自由的权力[1648]。